裴时妄手里一空,朦胧见着一个直挺的背影走远,他急切地虚空一抓:你,别走!
脚步一软地差点倒地。
碰巧这时宋子凡也找了过来,同周南一起带走了裴时妄。
灯红酒绿的街道人声鼎沸,一辆骚气拽酷的豪车停在路边,惹得行人频频驻足。
裴时妄呼吸困难地靠着副驾驶打了一针抑制剂。
原本想靠针剂平复烦闷的思绪,可偏偏那些早已支离破碎的记忆不停涌出他的脑海,汇聚编织成一张许久未见的脸。
刚才昏沉低靡时他撞到的那个人
那个味道
久违的感知让他浑身一震。
裴时妄忽然伸手推开车门,站在车门边的宋子凡被这番动静吓了一跳:哎不是,妄哥,你干嘛去?
我要去找他
你说谁?之前那个喝得不省人事的oga?宋子凡愣了愣,不是,妄哥你烧糊涂了?不是你把他赶走的了吗?
裴时妄语气平静,眼里却蕴着风暴:是江愿,是他回来了
江啊?他怎么?宋子凡看向周南,眼神示意问:什么情况啊这是?
裴时妄推开宋子凡,没想到周南又拦住了他。
让开!
周南摇头:妄哥,你看错了,江愿怎么可能在这里?刚才你状态这么差,走廊那的灯光还暗,认错人也是情有可原。我和子凡哥一直在你身边,我们可都没看见江愿,对吧,子凡哥?
宋子凡连忙搭腔说:啊,对,对啊,江愿怎么可能会在这里?肯定是你看错了!
裴时妄执拗地盯着眼前的俩人,良久才冷嘲地嗤了一声,稳住了思绪:也是,江愿出现和我又有什么关系?是死是活,都和我没关系!
他面无表情地坐回副驾驶,车内陷入了无尽的沉默。
倒是周南想打破这份微妙的氛围,可不管说什么也没见裴时妄理他,只好就此作罢。
车子缓缓驶入壹公馆。
裴时妄错开站在门口等他的管家周叔,大步流星走进门,挎着步子就回了三楼的房间。
房门重重合上,连带响起一阵噼里啪啦砸东西的声音,惊到了一楼的司彦。
司彦看向周南,询问裴时妄的情况。
周南言简意赅道:妄哥这次易感期提前了,不过已经注射抑制剂,司叔叔您别太担心。
每次易感期裴时妄都会把自己锁在房间,砸东西扔东西发泄情绪,想来也只能是易感期才变得易怒狂躁。
也见怪不怪了。
周南看了眼身上的斜挎包,倏地道:司叔叔,妄哥今晚还没吃药,我去楼上说着就从包里拿出了药盒。
司彦拦下他:小时现在情绪不稳定,你过会儿再去,要不然有你受的。
没几分钟,楼上摔东西的噪音终于消停。
裴时妄恹恹地靠坐在床边,周围歪七倒八地散落着药盒子和玻璃碎碴。
他房间里除了随处可见的精美摆件外,最多的就是药。
他目光幽沉看着地上的一盒盒名字又长又拗口的药,如果不是江愿,他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连稳定情绪都只能依靠药物!
妄哥你还好吗我给你拿了药上来你记得
门外响起周南关切的嗓音,裴时妄就近抄起手边的东西,砸向门怒道:滚!
瓶身砸的碎裂,香水气息瞬间扑散开来。
这味道和他今日偶然闻见的气味极其相似
这瓶香水是裴时妄亲自调试的。
平时的裴时妄看似吊儿郎当,私底下却是国际顶尖且最神秘的信息素调香师,市面上所有卖断货的信息素香水全出自他手。
他感受着香水一寸寸侵蚀他的嗅觉,拳头握紧。
明明恨透了江愿,对那人的一切皆嗤之以鼻,却依旧一次次想要调试出那人的信息素气味。
只为了缓解易感期的躁郁。
你贱不贱啊,裴时妄。
你是?
裴时妄蜷缩在地上睡了一晚,次日一早醒来时他的周身仍是满地狼藉。
身上的酒气未消。
裴时妄支起身子,立刻感觉头晕目眩,他坐在床边按了会儿太阳穴才缓和不少。
咚咚
少爷,您醒了吗?衣服我已经准备好了。
管家的声音从门外传进。
裴时妄动了动肌肉酸涩的脖子,沉声道:进。
管家打开房门,扫了一眼地上扎堆的碎片,将衣服平整放在床上,看向裴时妄:少爷,门口的药您看要给你拿进来吗?
裴时妄看了眼床上的服装,起身走向浴室,听到管家的话,脚步停顿,转头:药?
是昨晚小周先生给您送上来的,有您平时吃的精神药物还有醒酒药就放在门口的地上。
您需要吗?
扔了。
裴时妄很随意道。
管家点头,再次把视线投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