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说还好,这样说了,薄韧非常委屈,说:“我就是有点生你的气。”
杨樵又低下头。
薄韧道:“现在不生气了,你没错,是我……是我想要的太多。”
杨樵一时间张口结舌。
薄韧把羽绒服的拉链拉开,室内太热了,下一秒他又把外套脱了,随手提着衣领。
“你让我自己调理吧,”薄韧道,“我能调理好。”
杨樵心情复杂极了,问:“你要怎么调理?”
“这你别管。”薄韧道,“我现在不想谈恋爱,你别再说让我去交女朋友的话,你再说,我还是会生气。”
杨樵没有说话。
他怎么会希望薄韧真的交女朋友?再亲口说一次那样的话,他自己就又得躲起来哭一晚上。
薄韧道:“你是为我好,我知道,以后……以后我想开了,我自己决定交不交女朋友,你不要再指导我。”
“……”杨樵静静看着他,说,“好。”
两人又开始望着对方。
怎么回事?半个月那么长,半个月又那么短,像分开了一生一世,又像从没分开过。
薄韧小心地问:“我能不能抱你?”
杨樵立刻答道:“来吧。”
两个人都朝对方抱了上去。
杨樵感觉自己要哭了。
但薄韧已经哭了出来。
“我真不是男同。”薄韧极力控制着声音,还是能听出他在哽咽,他说,“我害怕,怕你已经讨厌我了。”
杨樵道:“怎么会,我永远都喜欢你。”
过九点,杨樵换了身衣服,要送薄韧去火车站,再坐回云州的高铁。感谢基建,太行了。
楼道里,他的两个室友站在那里打游戏。杨樵非常感激,也有点不好意思。
“走了?”一位室友笑着对薄韧道,“没事常来玩啊。”
薄韧对人家笑笑,说:“好。”
另一位室友问杨樵:“你晚上还回来吗?”
杨樵道:“回。我只送他到西站。”
两个人去坐地铁,四号线,又转九号线……就到了。
“为什么这么快?”薄韧感觉自己被北京地铁耍了,基建太行也不好,道,“我刚才过去找你,就没这么快。”
杨樵只是看着他笑。
西站南广场,薄韧要检票进站。
北京的冬天,风总是很大,广场上尤其如此。两个人都戴上了羽绒服外套的帽子,都穿了黑色,杨樵的帽子边有一圈黑色貉子毛,显得他脸只有一丁点大,风把两人的鼻子都吹得通红,薄韧忍不住去摸杨樵的脸,他手有点冰,杨樵也没躲开。
“邹冀说的那个人,”薄韧想起来要解释这个,道,“就只是普通同学,现在已经不来往了,微信都删了。”
杨樵道:“怎么了?是说不到一起吗?”
薄韧道:“不是。”
他来京的路上犹豫了很久,要怎么对杨樵说这件事,这像是等价交换,但用来要求自己很合适,要求杨樵,就显得他很霸道。
“我不喜欢你有那样的朋友,我会嫉妒,”他还是说了,道,“所以我不会交那样的朋友。”
杨樵又笑了。
薄韧虚伪地说:“你想交就交,我只是在说我自己,我不干涉你。”
杨樵却说:“我本来就交不到,我有点社恐。”
薄韧笑起来,说:“你只有我一个。”
“对,我只有你一个。”杨樵道。
隆冬
邹冀对朋友们的关系认知,时常摇摆不定。
有时候他看两个人“眉来眼去”,每每互动简直都拉丝了,很可能已经暗度陈仓无数次!
但有时候,他又觉得,这两个人私底下应该还是很纯洁的关系。
很直接的证据之一,就是大三和大四之间的暑假里,三个好朋友一起去青岛玩了两天。
到滨海城市,理所当然要玩水,要穿得很清凉。
据邹冀那两天里的观察,杨樵换衣服都会背着薄韧,若说是身为男同的自觉……可他又不背着邹冀。
除了游泳时必须只能穿泳裤,其他时候,就连晚上睡觉时间,杨樵都要要穿一身短袖短裤,整齐而得体。
邹冀虽然跟着吵嚷起哄了好几次,这还真是第一次和他俩出门旅行,第一次见识到杨樵的“男德”,都感觉他像是一个清朝出土的封建男同。
三个男生一起出来玩,订的都是双床房,他们把两张床并在一起,邹冀也被要求睡在中间,明显是被当成楚河汉界。
邹冀认为两个人可能是在拿他做防火墙。
这一天,海水泳池边,薄韧在和两个刚认识的小孩玩水,那是小哥俩,一个七岁,一个九岁,薄韧神奇地和人家玩得非常好。
邹冀和杨樵这两个小白脸,很怕晒,坐在岸上的伞下,喝冷饮,聊天。
“你们到底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