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苍芸跪在蒲团上,脑海是过往记忆。
“娘,姑娘,在下贺沐英,是来接季公子的!”
“季小姐要是不嫌弃就把我当自己的亲弟弟,唤我阿英就好。”
“芸姐姐,明儿天气好,祖父许我休息一日,我带你与小钰去郊外如何?”
“芸姐姐,想不想学骑马?我教你啊!”
“芸姐姐,想不想学射箭?”
“芸姐姐,想不想”
“芸姐姐,可不可以等等我”
“女施主,千里迢迢赶往寻找贫僧,所求何事?”
“大师,小女子自知一念之差错过爱人,虽有心更改,但,如今,我不求与爱人相守,我只想问大师,他是否平安度过此生?”
悯川大师微微叹口气,“情这一字总是让世人痴迷,却也不过是前世的因果今生还。贫僧只能告诉施主一句,‘姻缘本是天定,而她,为你而来’。”
季苍芸出了寺院再回沐家庄,犹如吃了定心丸,欢欢喜喜等云墨回来同她和离,这几日,更是闲不住趁着空闲,给贺沐英缝了件淡蓝色外衫,上面还绣了几朵云朵,想了想贺沐英属马,她属兔,便又在这云彩下绣了一匹马与一只兔,图案不大,但却不容忽视,如此便度过了近一月时间。
每日畅想一下未来,做些手工活,看看书籍,与平日里的区别,便是多了一个孩子陪着。
看着每日偷偷溜进来的沐音,季苍芸打心里喜欢这个孩子,看着这个孩子她总是能通过她幻想到她与贺沐英的孩子,她相信他们的孩子一定会幸福,集所有幸福于一身。
“夫人?您也在想您的家人吗?”小小的沐音拿着手中季苍芸做的布娃娃怯生生的蹲在季苍芸旁边。
季苍芸抱起沐音放在腿上,蹭蹭她的脸点点头,“是啊,我想他了,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是否平安!”
“那夫人不去找他吗?阿音的爹娘也不在,阿音想去找,可他们说我太小了,长大才可以,夫人已经长大了,也不可以吗?”
季苍芸将沐音往怀里又抱了抱,“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是怕他担心,所以我要保证自身安全的情况下去找他,才不会变成他的负担。”
“哦,阿音懂了,那我也不找了,等爹爹娘亲来找阿音。”
季苍芸笑笑,“阿音可识字?我教阿音识字可好?”
“好!可是,夫人可不可以等一会儿,阿音现在有些头晕”
季苍芸看着慢慢无力昏迷的沐音大喊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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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音昏迷了两日,开始说呓语,明玉领着数名大夫束手无策,便将她带回了王府去宫里请了太医。
可所有人诊断出的结果都是身体康健,但就是不醒。
季苍芸准备去峄山,云墨回来,说贺沐英受了轻伤,但也是昏迷不醒,身体各个地方都是正常的。
季苍芸等不了了,到了峄山,却被告知悯川大师外出未归,临行前留了字条,只有一个字,‘等’。
季苍芸凭着悯川大师的一个字条等了近七天,眼看着俩人汤水不进,面色蜡黄,贺沐英也许还能坚持,可沐音还小,怕是坚持不了多久。
再次登上峄山,看着紧闭的寺门,让小厮敲门,得到的是近日寺中师父都去化缘了,皆不在寺中。
季苍芸焦急,问门童,悯川大师何在?
门童是个不过十岁的小沙弥,自小听师父教诲,出家人不打诳语支吾着说,悯川大师说遇到打听他的人一律回:不知道。
季苍芸一听便知这是不愿见自己,当即跪在门口,求:悯川大师慈悲,救救阿英!
本就没好好进食的季苍芸在太阳下跪了近半个时辰便撑不住晕了过去。
“王妃这是何苦呢?非老衲不肯,而是这件事老衲确实能力有限啊!”
季苍芸醒来就听到悯川的话,反应了一会儿,看向悯川。
“大师,方才晕倒,我做了一个梦,梦中我与沐家小女在宫中相依为命,甚至最后那女孩在我死后为我陪葬。大师可知此梦何故?”
悯川不语,打量片刻,叹了口气,“没想到贺施主竟是将此选择交给了王妃。”
“什,什么意思?”
“老衲斗胆问一句,王妃是想救哪位‘阿音’?”
“有什么区别吗?”
“王妃若是选择救贺施主,那沐家阿音便会精神萎蔫,最终最多不过三年的寿命;相反,那王妃也许还是同梦中那般,而原来的贺施主将回到自己的身体,忘却同王妃的所有。”
季苍芸半躺在床榻上泄了气:阿英还真是给自己留了个难题,这要如何能选,总不能为了自己一点私意,便毁了那孩子一生吧,左右那孩子也是阿音,往后对她好点也好。
“那若是选救沐音,沐音会记得我与阿英的过往吗?”
没人知道季苍芸去峄山做了什么。
只是她回来后进了侯府待了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