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一直轻狂下去。”
柳玉茹听到这话,手顿了顿,顾九思开始干呕,柳玉茹赶忙让人拿了痰盂来,顾九思在干呕了几次后,猛地趴在床上,大半身子爬过去,抱着痰盂呕吐出声来。
他似乎是难受极了,柳玉茹从未见过他这副模样,眼泪从眼角流出来,看着让人心疼。
柳玉茹心里也不知道是怎么的,就觉得特别难受,她轻抚着顾九思的背,等顾九思吐完了,她又用湿帕子替他擦拭干净脸。
顾九思躺在床上,拉着她,低声吟语:“玉茹,我难受。”
柳玉茹握着他的手,慢慢握住了他,温和道:“醒酒汤一会儿就来了。”
顾九思不再说话了,他躺在床上,好久后,他突然道:“玉茹,我马上要当户部尚书了。”
“我知道,”柳玉茹轻笑起来,“今天本来还给你办了宴,给你接风洗尘呢。”
“总算是过去了。”
他睁开眼,眼中神色有些茫然:“这些时日其实我怕得很,我以前觉得自己特别有能耐,现在却突然觉得,自己其实没什么能耐。你没杀人,如果需要你杀,就可以有证据证明你杀人。在权势面前,哪里有什么公正可言?”
“我让你受欺负了。”
他摸索着,将她的双手拢在胸口,闭上了眼睛,沙哑着重复了一遍:“我让你受欺负了。”
“九思……”
出事这么久,这是他头一次对她流露出软弱。
她一直以为他很镇定,运筹帷幄,可此刻才发现,顾九思入狱这件事不仅仅是冲击到她,让她觉得自己无能,其实也冲击到了顾九思。
他们双方都是心里面慌得要死,却还假装成为对方的依靠。
柳玉茹明白这种感觉,她看着面前人皱着眉头,将她双手捂在怀里,许久后,她才道:“所以,今天你去和人喝酒了?”
“我会往上爬的,”顾九思似乎是有些困了,声音都有些变了,“爬到谁都不能欺负你的位置去。”
“玉茹,”他认真道,“我马上,就二十岁了。我长大了,不该任性了。”
柳玉茹没说话。
她服侍着顾九思喝了醒酒汤,然后脱了衣服。夜里她躺在他身边,听着外面淅淅沥沥雨声,好久后,她侧过身,伸出手,抱住了他。
“我还是喜欢你任性。”
她低低出声。
但顾九思睡着,也听不见。
顾九思一觉睡醒,头痛少了许多。他醒过来,柳玉茹已经醒了,带着婢子亲自给他穿衣服。顾九思有些忐忑,看着柳玉茹帮他穿着腰带,他认真道:“昨个儿新认识一批大人,第一次见面敬酒,人多了些,我不好意思拒绝,你别生气。”
柳玉茹听到他认错,不由得笑了笑,她抬眼看他一眼,嗔道:“你这么害怕做什么?你是为了正事儿,我心里清楚。只是以后啊,”柳玉茹替他整了整衣衫,柔声道,“别这么实诚喝这么多,伤身体。您可是顾尚书了,”柳玉茹抬眼,笑眯眯道,“是有身份的人,可得有点架子。”
这话把顾九思逗笑了,他将人捞到怀里,低声道:“你说我听你叫顾尚书,怎么就觉得你这嘴儿这么甜呢?”
柳玉茹知道他这是大清早耍流氓,瞪了他一眼,推了他道:“赶紧上朝去。”
顾九思低头亲了她一口,这才离开,走出门时候想起来,同柳玉茹道:“哦,玉茹,你缺钱吗?”
柳玉茹愣了愣,随后果断点头:“缺。”
顾九思笑了笑:“那你把花容的账本给我一下,我给你介绍个财神爷。”
顾九思说完便离开了去,柳玉茹愣了片刻后,突然同身后的印红道:“我觉得今个儿的姑爷特别英俊。”
印红有些无奈:“夫人,您这是谁给您钱,您就觉得谁英俊是吧?”
“也不是,”柳玉茹认真道,“比如叶大哥,给不给我钱,我都觉得,他是极为英俊的。”
叶世安上了马车,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顾九思早上说给她介绍财神爷,柳玉茹也不怠慢,早早就准备好账本,顺便去看了看粮店的情况。
如今粮店都是叶韵管,柳玉茹点拨了她之后,她便开始同芸芸请教,而后举一反三。先是给米取名叫“神仙香”,而后她去联系了宫里的人,把米送进了御膳房,让范轩尝了一口。范轩一口就认出来是望都的米,当场诗兴大发,专门写了一首诗来称赞这米。于是这几天里,望都上下上行下效,官家纷纷来买这神仙香回去尝一尝。叶韵为了广开销路,还当场开始试吃,在门口架了大锅,当场煮了一锅锅米饭来试吃。她准备了花椒饭、麻油饭、槐花饭、桂花饭等等……
免费试吃,又限量购买,加上官家热抢,如今这“神仙香”的米,已经成为了东都街头巷尾热议的东西。
原本六分香的米,大家天天拍着队买,也就变成了十分香。甚至于才开始卖没有几日,叶韵便已经要求加货了。
因为花容的稳定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