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见不到了。”姜宁扶着车门笑了笑,正打算说点什么, 燕一谢视线越过她,落向街道对面,忽然脸色猛地一变,变得十分难看。
“怎么了?”姜宁扭头朝后看。
燕一谢却伸手摁住了她脑袋, 沉声道:“别动。”
下一秒带着少年味道的外套扑头盖脸而来,将姜宁的脸罩得严严实实。
燕一谢的声音传来:“好了,你赶紧回家。”
姜宁有点摸不着头脑, 把脑袋从外套里探出来:“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燕一谢道:“就是对面有个人一直盯着你看,我吃醋了。”
燕一谢很少这样直接,姜宁被甜了一下,晕头转向地点了点头,就这样顶着燕一谢的外套回家了。
进家门之前,她把少年的外套藏在身后,先探进一颗脑袋查探情况。
郑若楠正在厨房,姜宁趁着她不注意,抱着外套做贼一样一溜烟跑回房间,连鞋子都来不及换。
回到房间里,姜宁将燕一谢的外套塞进衣柜里,然后趴到窗台处,遥遥地看向小区门口。
这时候燕一谢的车才缓缓离开。
姜宁看向街道对面,忽然觉得不对劲。
那边同样停着一辆黑色的车,隔得太远,天色太黑,车型号看不太清,但是车子明显和这一带的居民区格格不入,像是从京市开过来的车。
刚才燕一谢说盯着她看的,分明不是什么普通人,而是那辆黑车上的人。
是……燕家的人?
姜宁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心中顿时一个咯噔。
算算时间,距离上辈子燕一谢被燕家接回去,已经越来越近了。
燕一谢目送姜宁进入小区后,扭过头,视线扫了街道对面的那辆车,神情陡然阴沉下来。
那边车子里的人也察觉燕一谢发现了他们,踌躇了一下,为首的一个穿黑色西装的男人下来,弯着腰一路小跑过来。
寒冷中,黑西装男人在车旁立着,躬着腰敲了敲车窗:“燕少,您好。”
车窗缓缓降下来,露出少年面无表情英俊的容颜。
由于过分像燕柏昂,那双乌黑阴鸷的眸子几乎如出一辙,盯着他的时候,像是带着钩子剜在他脸上,黑西装男人不禁打了个寒噤。
见燕一谢不吭声,黑西装男人只有主动自报家门:“我们是您姑父派来的,他说几年不见,本来想和您姑姑一起亲自来拜访,但怎奈最近事务缠身,便派我们先来送上见面礼,择日他会亲自前来。”
黑西装男人觉得自己说话语气已经足够谦卑,燕少至少会看在蒋总的面子上,问一句什么见面礼。
谁料少年薄唇轻启,吐出一个“滚”字。
黑西装男人浑身一僵。
燕一谢讥讽道:“蒋京总是消息最灵通的一个,真有意思,他这种人不爬到最上层谁能爬上去?”
当年他双腿无法治愈的消息,老爷子原本想瞒一段时间,在这段时间内继续尽全力替他治疗。
但没料不出几日消息就被传了出去,燕氏其他高层以此借口逼迫老爷子改遗嘱,各方势力都蠢蠢欲动。在那段最艰难的日子,什么妖魔鬼怪为了那点利益都现了形。
燕柏昂手腕强硬,为了稳固位置,出了一张怀孕证明。也就是说没了燕一谢,老爷子还有其他孙子,怎么着也轮不到一群外戚。
争得头破血流的一群人才消停了点儿。
蒋京当年便是推波助澜将一滩水搅浑的那个,现如今又是最早听到风声的一个,不可谓速度不快。
黑西装男人连忙道:“蒋总就知道您要误会,他说,您是他和夫人的亲侄子,他肯定是站在您这一边,愿意以性命相护的。现在您即将回到燕家去,未来什么需要用得上他的地方,只管说一声。”
燕柏昂无法再生育,燕一谢只能是唯一的继承人的消息传出去后,像苍蝇一样围上来的人势必分成两种,一种足够大胆想要铲除他,让当年的绑架事件重演,一种试图从他身上分一杯羹。无论前者还是后者,都足够令人厌恶。
燕一谢笑了一声:“他在想什么他心知肚明,这样腆着脸装模作样真是难看。话倒是说得好听,我需要他把脖子以上的几两肉给我,我说一声他就会去做?”
“……”黑西装男人冷汗涔涔。
他还想说些什么,就见眼前的少年敛了笑容,冷若冰霜的脸上,黑白分明的眸子在傍晚的夜色下显得有几分可怖:“我不管他想干什么,但我要再看见他派你们跟着我身边的人,我就让他什么都干不成。”
“这话你会一字不漏地转达到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