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斐文主动打破静默:“桑亚,怎么处置他?”
桑亚却收回视线,转身继续瞄准桌台上的球,再没有施舍一个眼神:“这种问题还用问我吗。”
斐文只好对那两名打手使了个眼色:“废了他的手,扔出去。”
如果只是单纯偷窃,这个小偷最多挨一顿打扔出去,但私下贩卖迷幻药的举动无异于触碰了底线。这种东西不管是用在雄虫身上还是雌虫身上都相当卑鄙。
那只雌虫很快被拖走了,惨叫声渐渐远去,四周的员工却恍若未闻,都在低头干自己的事。
斐文见桑亚每天窝在酒吧里不出去,每天除了打球就是打球,不知想起什么,从上衣口袋抽出了一张用餐券递给他:“哎,刚才酒吧散场的时候,婚介所的海顿科长过来送了一张用餐券给你,估计要给你安排相亲,你抽空去一趟吧。”
桑亚长得漂亮,明晃晃站在吧台旁边那么久,很容易引起注意。海顿科长负责这一片区域的婚姻分配工作,估计是起了牵红线的心思。
那些雄虫大多口味挑剔,不漂亮的不要,没钱的不要,有时候和雌虫都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了黄过的也不是没有。
海顿科长最近烦得抓耳挠腮,牵了好几次红线都黄了,冷不丁发现库里特酒吧来了只这么漂亮的雌虫,当然不会放过。
桑亚直接拒绝了:“不去,我对相亲没兴趣。”
斐文啧了一声:“帝国生育率抓得有多严你又不是不知道,早晚都得去相亲,躲不掉的。你要是不去,后天他就得亲自上门过来催。”
桑亚反问:“你怎么不去?”
斐文:“谁说我不去,我都相了七八次了,明天上午还有一场呢。”
桑亚:“……”
桑亚对相亲这种事一向没什么兴趣,但他已经打算在这个小镇过完后半辈子,相亲结婚似乎也是必经的流程。
不过海顿科长给桑亚安排的相亲对象显然不止是挑剔那么简单,否则也不会半年还没找到合适的雌君。
圣里埃小镇的二月是雨季,这天上午却难得晴朗。桑亚垂眸坐在奇诺餐厅的卡座里,仍是一身朴素洗旧的衣服。他迎接着桌对面雄虫赤裸裸的打量,落在桌下的手捏着一张薄薄的刀片,在指尖翻飞时眼花缭乱,无意识泄露了几分不耐。
前来相亲的雄虫显然很满意桑亚漂亮的脸蛋,眼神几近下流的盯着他,身形微微前倾,一看就是色中饿鬼:“我叫杰里,血液纯净度是34。”
这种低廉的血液纯净度在帝都里连门槛都爬不上,落在圣里埃小镇反而成为了一种炫耀的资本。
桑亚从头到尾都没有施舍过对方一个眼神:“很高兴认识您,阁下。”
杰里注意到了桑亚身上几近寒酸的衣服,无意识皱了皱眉:“你的存款目前是多少?在圣里埃小镇有房产吗?”
桑亚笑了笑:“抱歉,我没有存款,也没有房产,目前在库里特酒吧工作,管吃管住。”
雄虫婚后都是靠雌虫来养的,桑亚的条件显然已经不能用糟糕来形容了。杰里闻言几乎扭头就想走,怎么也没想到海顿科长给他介绍了一只如此贫穷的雌虫,但他看着桑亚漂亮的脸蛋,还是勉强耐着性子问道:“工资呢?”
桑亚故意报了一个很低的数字:“一个月两千五星币。”
杰里忍不住惊呼道:“我在外面买一件衬衫都要花三千星币!”
桑亚闻言懒懒掀起眼皮看向他,不知夹杂着怎样的情绪。他就像一朵艳丽的玫瑰,馥郁却带刺,又像是剔透的冰雪,入手寒凉刺骨。
无法攀折,也无法强占。
“阁下,看来我无法达到您的要求。”
声音有一种惺惺作态的可惜。
但雄虫并没有听出来,还以为桑亚真的有些失望:“你的条件虽然没办法嫁给我当雌君,但雌侍还是可以的。”
桑亚面无表情挑了挑眉:“是吗?”
杰里抬手理了理领带,皱眉的样子看起来很是勉强:“不过婚后你必须再找一份高薪的工作,一个月的工资起码要八千星币,否则无法负担我的开支。等我娶了雌君之后,生下来的虫崽要由你来带,我讨厌雌虫争风吃醋,所以你最好不要和雌君发生冲突,圣里埃小镇的房子还算便宜,你尽量五年之内买一套,过到我的名下……”
“咔嚓——”
桌下忽然传来了一声轻微的脆响,像是刀刃折断的声音。
杰里闻声停住自己的滔滔不绝,下意识问道:“什么声音?”
桑亚垂眸扔掉手里被捏断的刀片,抽了两张纸巾裹住指尖。他拉开椅子起身,觉得自己如果再和这只蠢货聊下去,很可能会忍不住再进一次监狱:“抱歉,我去一下洗手间。”
他语罢转身离去,银灰色的高马尾静静垂落腰际,清瘦修长的身形很容易引起雄虫的征服欲。
杰里见状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他环顾四周一圈,见没有虫注意到这里,忍不住悄悄起身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