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了。上午制片组这边没啥事,你可以再休息会儿,中午上山。到之前给高骏发消息,他开我车去接你。”
周楚澜收拾了下,又在附近买了点鸭脖、鸭爪、瓜子什么,沉甸甸的提在了手里。在山上每天只能吃饭,连个零嘴都没有,物资组去县里买东西的时候,有时候会捎点零食回来,大家都馋的要命。
刚过11点,他就回到了山上,提着这些零嘴直接去了中控室给大家分掉。一会儿功夫,那些吃的就被瓜分干净。
周楚澜提着给李卓曜的那份,朝他走过去。他旁边正好空出一个位置,周楚澜便直接坐下了,把零食给他放在桌上。
李卓曜左手夹着烟,右手还在敲键盘,眼睛紧紧盯着屏幕,弄了片纸壳铺在桌上装烟灰,上面已经按了三四个烟头了。
“抽这么多?”
周楚澜蹙起眉。
“太困了,抽烟解乏。”
随即又朝着电脑旁边的那瓶风油精努努下巴:“帮我在太阳穴涂点这个,我头快炸了。”
周楚澜默不作声,在指腹上滴了几滴绿色的清凉液体,轻轻地揉在他的太阳穴上,又指着桌上的吃的跟他说:“你的这份在这。鸭肠跟焦糖味的瓜子,鸭肠是火车站旁边那家卤味店的。”
“郑南蕴,你挺会带人啊。看看你带出来的制片助理,连导演的口味都知道的这么清楚,真不错。”
李卓曜笑嘻嘻地歪过头,朝着郑南蕴比了个大拇指,眼睛却看向周楚澜的方向。
作者有话说:
我想一边磕焦糖瓜子一边坐边上看你俩
成了!
大声美术馆的事,好几天都没消息了。周楚澜觉得应该没戏。心中的那点微弱的光亮,又渐渐匿下去。与其说是希望落空的失落,不如说是某种麻木。
他早就能与这种麻木和平共处了。
日子还是正常的过着。第二天一早,郑南蕴便通知他去仓库帮忙卸货,新到了一批感冒药。
他汗流浃背的搬到一半,收到了李卓曜的电话。
平常在休息的空挡,李卓曜也会给自己打电话,黏糊一会儿再去继续开工,非说这是自己的“充电时间”。
“嗯?怎么了?”
“你在哪?”李卓曜语气急切。
“仓库,在卸货。”
“在那等我,我马上到。”
李卓曜挂了电话便往仓库赶去,几分钟便跑到了那边,看见周楚澜一个人在那里,正大汗淋漓地搬运着一箱感冒灵。
“周楚澜!”他立即冲了过去。
周楚澜放下纸箱,用搭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脸颊跟脖子的汗,转过身来。
李卓曜已经跑到了他的面前,一个趔趄扑到了他怀里。
“什么事这么着急?”周楚澜伸手接住他。
李卓曜却不说话,只是紧紧的抱住他,在他怀里一个劲儿傻乐。
“嗯?”周楚澜回搂着李卓曜,觉得有点奇怪。
“成了……你的画……成了!”李卓曜从他的怀中探出头,使劲摇晃着自己的手机。
“什么?”周楚澜有些难以置信。
下一秒,李卓曜的亲吻便像一堆急雨落在了自己脸上,他好不容易才挣脱开来,把李卓曜的脸推到离自己几公分的位置,认认真真地问,脸上带着疑惑的笑容。
“怎么回事?”
“余大声回复了,说你的画可以参展。而且他很看好你的作品,说不定会作为巡展的主要作品来宣传!!”李卓曜把手机举到周楚澜面前,点开余大声回复的邮件指给他看。
他窥见周楚澜的表情,周楚澜正紧紧地盯着手机屏幕,不发一言,随后伸手小心翼翼地触摸了下手机屏幕,反复确认这不是梦境。
自己的画,可以去参加美术展了?
心中宛如拨云见日,有朝一日,完整的太阳说不定也可以重新挂在他命运的高墙上。
也许,他终于可以不再躲在山脚下的小房间里画画,可以让自己的画作不那么孤独地终日悬挂在家里的客厅里——如果幸运的话,会有几个真心喜欢他作品的粉丝。如果更加幸运的话,也许他会……
会成为一个耀眼的人,耀眼到足以跟李卓曜比肩而立。
这样李卓曜可以骄傲地对自己的父母、朋友、亲人介绍自己——你们好,这是我的爱人周楚澜,他是一个画家,有很多作品,也有很多 粉丝爱他,他很好,一点也不比我差,所以你们也接受他好不好。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自我介绍里最抓人眼球的前缀是“前服刑人员”。
还是一位痴心妄想攀高枝儿,跟大名鼎鼎的综艺导演李卓曜谈恋爱的前服刑人员。
这是社会流俗会对他们爱情的评判,残酷且真实。他不愿接受,却不得不接受,因为自己无能为力。
顶着一个这样污点的人,他甚至都不敢奢求自己的爱人“藏污纳垢”,更何况其他人呢。
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