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尘说起过此人。他说,此人心胸狭隘,睚眦必报,得罪过他的人,没一个好下场。
上次交恶于乐阳,也并非没有这种可能。
自然,眼下无凭无据,这些也仅是他的猜测。但不管那个人是谁,敢伤害他在乎的人,他定不会轻易放过。
是夜,夏明懿用过晚膳,准备沐浴,打发楚宴回去歇息。今日已经纠缠了一天,楚宴原本也不打算纠缠不休让他为难,正要告辞时,忽而又停下来。
一直来,他被一个问题困扰了许久,趁此机会,问道:我心里一直有个疑问,你为何从不与王妃一起睡?
夏明懿一脸淡漠的回道:这是我的私事,与你无关。
楚宴双手环于胸前,径自说道:无非不喜欢和不能两种情况。让我猜猜看,究竟是哪一种?说完,偷瞄他的脸色。
显然,夏明懿并不会回复他。
楚宴果断放弃追问,正准备回房时,须臾,夏明懿叫住他,缓缓道:你应该知道,留在我身边,保护我也好,为我查清背后指使者也罢,我不会对你有任何感激之情。你明白吗?
闻言,楚宴也没难过,笑了笑,回道:明白。只是我心甘情愿,你不用有任何顾虑。说罢起步离去。
次日,位于湖心的一个水亭中,两束颀长的身影立于其中。一人一身白衣,广袖轻飘,执笔,神情专注的专心作画,另一人则一身黑色便衣,靠在亭柱上,望着执笔之人,满眼含情脉脉。
夏明懿全神贯注的凝视着湖中嬉戏的鱼儿,提笔勾勒间,优雅,高贵,以及冷艳,在他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半天过去,一副锦鲤图终于作完,夏明懿将其放置石桌上摆好,站直腰身观赏,只见画中以蓝色苍穹为衬,红花绿叶为托,湖水波纹潋滟,流线优美,鱼儿隐没在其中,悠然自得,其中,一只静如浮云,一只动如狡兔,看起来生动有趣。
美。
楚宴在一旁看的痴醉,蓦然蹦出一个字来,拍手赞道。
说话间,眼睛从始至终没有移开过夏明懿的脸。
你一个武夫,能懂什么。夏明懿不屑一听。
说到这里,他停了停,随即又兀自说道,这个世上,也就唯独那个人能与我共鸣了。只可惜,他已经不在了。
似是说给他听,又似说给自己听的。说到这里,神色有些落寞。
而夏明懿只以为他是在评论画中风景,殊不知他是望着自己说的。
微风拂面,晴空万里。端磨片刻,夏明懿总觉的不大满意,期间提笔稍作改动多次,一看便知是个细致入微,精益求精之人。
末了,夏明懿还在角落附上一首辞。喃喃吟诵着,似是陷入了回忆之中。
恍若一场梦,梦醒了,他们都不在了。
此时四下寂静无声,只有不知名的虫子,在扬声鸣叫着,空气中似是笼罩着一层灰蒙蒙的水雾,如此清澈的美景中似有一屡淡淡的忧伤。
知道他这是触景生情了,楚宴走上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就这么站在一边,一言不发,静静的陪着他。
楚宴入府,除了暗中调查夏明懿被刺杀一案,也顺便借这个机会亲近夏明懿。就这样,恍恍惚惚过了一个月,虽然没有找到什么线索,也没有再遇到任何刺客,但能和他朝夕相对,已经心满意足了。
当然,他这个侍卫做的极为特殊,一切尊卑之分,在他眼中机会可以说完全没有。每次触犯到夏明懿的底线,府中所有人为他捏一把汗的时候,偏偏,他还能全身而退,让人不得不刮目相看。
日子过得平安无事,只是这种太平的日子一直到了一个瓢泼大雨的一个晚上,终于被一个前来报信的丫鬟给打破。
这一夜,天气阴沉的可怕,到了子时前后,一场大雨突然倾盆而至。尚在睡梦之中的夏明懿,忽然听到门外一个丫鬟急忙禀报道:王爷不好了,小世子病了!
高烧
外面还在下着大雨,夏明懿听闻消息,来不及多问,连忙起身穿衣。
待人出来,小丫鬟在身后追赶着打着伞,他一边急忙向陈兰心所在的寝室赶去,一边脸色阴郁的问道:究竟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生病了?去请太医了没有?
追在身后的小丫鬟不知先回答哪个问题,只点头回道:已经有人去请太医了。
夏明懿赶到后,守了不多时,沈知匆匆忙忙的跑进内室,气喘吁吁的说道:王爷,太,太医来了。
太医匆忙进屋后,只见摇篮中的婴孩儿不过成人巴掌大的脸颊,他额头以及浑身沁着汗,旁边侍候的丫鬟已经用帕子擦了一遍又一遍,看起来十分可怜。
一旁,夏明懿和陈兰心为之心疼,却又束手无策,不禁深深皱着眉。
经奶娘说,夜里风雨交加,孩子被雷声惊醒,很快哭了起来,以为只是正常的吵醒而已,谁料将他抱起来时,浑身滚烫,大惊之下,不敢耽搁,于是赶紧报禀报陈兰心,陈兰心第一次遇这种情况,一时间六神无主,急得团团转,焦急下,只好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