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在了沙漠里。
之所以没有跑远,是因为她一个人在沙漠里只能吃土,四处乱窜也很容易被重新抓回去,只有守在这附近才有可能等到所谓的“来接应的军用飞行器”。
所以当阿尔文的飞行器降落时,安琪没有丝毫怀疑——很显然这架飞行器是在悄悄落下,而不是打开照灯气势汹汹来捉她的。
巨大的喜悦笼罩着安琪,即便之后还有一段惊险的逃亡路,但她总算不再是孤身作战,她总算是见到了靠谱的“自己人”。
直到看见驾驶座上的阿尔文,安琪算是彻底懵了。
她极力控制着自己想逃跑的双脚,试探着问道:“……是你?”
不是,有他这么干活的间谍吗?
而阿尔文不想知道她是怎么了,也无暇解释关于自己的事,只是按下按钮把后排的门一开,强硬道:“上来!”
审判,绅士,不机灵
安琪怔怔地看着他,试图在脑海中搜寻关于阿尔文是间谍的证据。
她想到空中大搜捕那天阿尔文曾有意无意地放走了她,这会是因为他是一个东半球间谍吗?
从希斯特生化所出来后是阿尔文“舍生忘死”地抓住了她,这是不是因为他想混进实验室做看守,从而更好地接应?
这么一来,在她被辐射光照射时,阿尔文失口喊出那声“等等”也就有了解释,那应该是出于同胞情谊。
至于在禁闭室时没有向她表明身份,是担心禁闭室也有监听设备?
是啊,他得是一个东半球间谍,否则无法解释他以一副救援姿态悄悄来到这里,向安琪打开飞行器的门。
但安琪还是觉得不可能。
阿尔文是s盟正规军校出身,就算他的身份是假的,就当他是套用了别人的身份,那也无法解释他身边还有个学生时代就和他朝夕相处的好兄弟在。
而且作为一个间谍他肯定得机灵,怎么可能几次三番过不了思想审核,这东西就是硬编、扯谎、写些违心的话,考这么多次也早该过了。
安琪实在说服不了自己。
在她眼里这就是个左右纠结的木头脑袋,是个深陷在道义泥沼中的可怜人罢了。或许他在内心深处其实知道善恶正误,但他在这人世间的站位决定了他只能被洪流推动着前进,永远做不出什么好事来。
所以他到底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就在安琪这么想着的时候,空中的飞行器开始出现异动——它们不再是机械化地喷洒除辐试剂,显然已经收到了某种指令。
安琪罕见地腿脚一抖。
她承受住了在实验室发生过的一切,但她很难接受在离逃脱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再被抓回去。
如果上次把实验室闹得天翻地覆,换来的是24小时的严密禁锢,那么这一次失败后奥汀又会对她做些什么呢?怕不是会直接对她的大脑进行破坏,让她完全丧失思考能力。
相比之下,阿尔文已经被自己疯狂的决定冲昏了头,反而看起来比较镇定。
他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情况,那些飞行器在他眼里就像受惊的苍蝇一样,黑压压来回乱窜。
阿尔文说:“奥汀没有权限直接指挥军用飞行器。她想动用这些飞行器对你进行搜捕,需要先联系军方,层层上报,然后再逐级批下来。看现在的情况,他们应该是收到命令了。”
话音刚落,空中的飞行器便纷纷打开了向下射灯,无数光柱从半空打向沙地,沙漠一时间变得像神话中的礼堂,如同在进行某种神秘的仪式。
安琪和阿尔文的飞行器仍在暗处,但光柱来回扫射,再耽搁下去被发现也只是时间问题。
“上来吧,我带你离开这里。”说完这话,阿尔文心里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这么一来,他就不算是罪大恶极的人了吧。
他向自己证明了他还是有良心的,他证明了他的那些不安并不是鳄鱼的眼泪,他是真的能把内心的冲动付诸实践的。
那一瞬间,阿尔文的内心平静且安定。
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在这布满神圣光柱的废土殿堂里,等待着他的并不是解脱,而是一场严苛的审判。
安琪看着他,紧紧地皱着眉头:“阿尔文,你究竟是东半球的间谍,还是s盟的士兵?”
阿尔文脱力了。
片刻前的轻松如同一场笑话、一种错觉。
原来世界对他的清算并没有结束,这场豁出性命的救援也并没有给他的立场带来任何改变,他不由得想起约克离开前跟他说的最后一句话——任何政权都不会歌颂叛徒。
阿尔文看着站在飞行器外的安琪,这一个月多来她消瘦了很多,但依然很漂亮——一种不同于普通人类的,别样的漂亮。
他诚实地回答道:“我是s盟的士兵。”
后来安琪还是上了他的飞行器。
就是有点骂骂咧咧的。
“你怎么会蠢成这个样子?”安琪坐在后排座椅上,不能殴打驾驶员就只能去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