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竹音知晓陈氏,甚至还打探过她的消息,只知晓她是个小家族出来的女子,未出嫁便死了未婚夫成了望门寡,也就是因为有个姐姐高嫁,这才攀上了容亭。
廖竹音对于这样的人是看不上的,也是不屑多看一眼的,可又因为她嫁给了容亭,让她想起来的时候如鲠在喉。
进了景阳侯府之后的日子越苦,她越是想起容亭这些年多她的好,呵护备至,用心用力,便是她对他没有好脸色,对他挑挑剔剔,他也不恼。
容亭这个人,是真的极为喜欢她的。
廖竹音是很想知道,如今他再娶,对待陈氏,可是想那些年对待她一样好。
若是一样好
廖竹音想到这里,脸皮微僵,对陈氏道:“你让开,这里哪里有你说话的地方。”
陈氏看着软绵,却也真的不是面团,被人踩在头上都任人搓圆搓扁,她面色一冷,有些严肃:“你又算是什么东西,敢在我这里大放厥词!”
“难不成廖姨娘是忘了,如今廖姨娘可不是什么容国公府三少夫人,也不是什么官员夫人,而是一个低贱的侍妾。”
“此处。”陈氏抬了抬下巴,看向容家的大门,“乃是我家大门口,而我,亦然是朝堂赐封的县君夫人,你一个侍妾,竟然敢在我家门口、我的面前如此嚣张无礼,是你家主母没有教导你做妾的道理吗?”
“你”廖竹音被这些话气得险些吐血,忍不住道:“当年我在他身边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呢!”
“是,当年我还不知道在哪,只是可惜,廖姨娘不懂得珍惜,如今我在夫君身边,廖姨娘却在给人做妾。”
这句句不离‘侍妾’‘妾’,可当真是戳到了廖竹音的痛脚了。
司雅晴忍不住开口:“陈婉娘,你何必如此咄咄逼人,怎么说我母亲与他也是夫妻一场,我也喊了他多年的父亲,我们今日前来找他有事,你站到一边去。”
司雅晴的语气有些阴阳怪气,便是她们今日有求于容亭,她们也不觉得自己应该放低姿态请求,毕竟那些年,她们要什么,容亭都没有不答应的。
到了今日,她们还觉得容亭帮她们,那都是理所当然的,是他应该、必须做的。
廖竹音被司雅晴的声音唤回了心神,这才想起她们今日的目的:“对,事情与你无关,你让到一边去。”
“容亭,我也不进去坐了,阿晴到底喊过你十几年父亲,你先前对她也是万分疼惜,请你在疼惜她一次,再帮帮她吧。”
“她在容家过了这么多年,容家也养了她一场,与容家也算是有缘,若是能与阿景得成姻缘”
有缘?
有什么缘?
给夫人与奸夫养姑娘这种缘分吗?
饶是陈氏也是气坏了:“这缘分给你你要不要?!”
种什么因得什么果,应该的
“我知晓你要说的什么,此事是万万不可能的。”容亭脸色有些发黑。
怎么可能让容景娶司雅晴呢?
这不是要将容家人的隔夜饭都要膈应出来了,这脸怎么这么大呢?
容亭一直知晓廖竹音自命清高,没有自知之明,如今转头想来,她这些年做出来的事情,委实是自私又荒唐。
当年那个他满心倾慕,那个高高在上的姑娘,如今像是面目狰狞可怖,令他心中有强烈的不适之感。
“怎么就不适合了?”廖竹音可不觉得有什么不合适,反而是觉得司雅晴与容家有缘,
“她也喊了你父亲母亲多年的祖父祖母,也和容景一起长大,如今嫁过去了,那岂不是刚好?”
“容亭,我知晓你怪我当年骗了你,可阿晴也是你宠着长大的,难道你忍心看她姻缘不顺吗?”
容亭看了司雅晴一眼,见她使劲地点头,又将目光错开。
他养了司雅晴十几年,恨不得将她捧在手心里,若是她要的,但凡他有的,也给了这个女儿,可是转头来,全数是欺骗。
这个女儿怨恨他无能,掉头便要去寻她生父,甚至还嘲笑他无知,多年来辛劳付出,却不知倾尽爱护养大的女儿竟然是妻子与别人的野种。
这多可笑啊。
容亭性子确实是懦弱了一些,也太过软绵和善,可对廖竹音与司雅晴也不是没有怨的,如今见她们还这般觉得他理所当然地要帮她们,简直是想笑。
“廖姨娘,司姑娘,你们要姻缘,便与景阳侯府的人说,你们已经是景阳侯府的人了,他们自然是会管你们的。”
“若是你们执意要纠缠,我便亲自去问问司大公子,问问他究竟是什么意思,他的侍妾女儿难道他不想管了,这是要准备让我来管?”
当年的事情,司云朗唯一的错处便是与廖竹音未婚有了苟且,珠胎暗结,算计容亭以及后面的事情全数都是廖家与廖竹音的错,故而,容亭也没有去责怪司云朗。
可若是现在,廖竹音与司雅晴还敢来纠缠他,那司云朗就别怪他将他的脸面往地上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