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太多了,等将来你得了闲暇,再来寻求医道不迟。”
沈毅看向严大夫,缓缓说道:“老先生,若有一人发热,咳嗽,你远隔千里,见不到人,应当如何开方?”
“这……”
严大夫犯了愁:“见不到人,自然开不得方……”
“不开方子,那人可能会因此病死,先生不妨开个方子试一试。”
说完这句话,沈毅从袖子里摸出一块碎银子,约莫有一两左右。
严大夫不再说话,而是叹了口气,坐在椅子上,给沈毅写了一张药方。
药方没有署名,因为严大夫没有见到病人,不愿意担责任。
“老夫这方子,药性温和,吃了多半是没问题的,只是未必对症,有没有用便不知道了。”
沈毅接过这张方子,致谢离开。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沈毅几乎走遍了江都城里有名的医馆,五六天时间下来,沈毅光“看病”就花掉了二十几两银子,换到了二十多张药方。
这些药方,都是治风寒感冒的。
沈毅大致看了一遍,有些方子基本上相似甚至一模一样,有些方子却全然不同,甚至于没有一味药相同。
沈毅把这些药方一一保存好。
这些方子,就是他做成药的资料。
年后到了京城之后,再想办法找两个太医,跟他们请教请教,或者花点钱雇两个厉害点的大夫,沈毅的成药铺就可以尝试着开起来了。
不过,成药这东西,最少也要两三年乃至于三四年时间才能做起来,不能着急。
而且这东西,沈毅也只是带着干干。
对于他来说,或者说对于这个时代来说,考学才是最重要的事情,是通往成功的不二法门,做成药,只是为了给自己挣一点做事的资本。
就这样,沈毅在江都城里,或者延医问药,或者是去教许复那几个孩子一些新项目,一转眼时间,十来天时间就已经过去。
时间,来到了洪德五年的十一月底。
这天早上,沈毅还在家中睡觉,房门口就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七郎,七郎!”
沈陵独特的大嗓门传来:“府试发案了!”
家道中落
沈三郎沈陵,一直对沈毅的科考很上心。
倒不完全因为是兄友弟恭,更多的是因为家族利益。
因为沈家的趋势走向很不好。
沈家的上一代人,也就是沈毅的父辈,一共有四个兄弟,四个兄弟当中,老大沈徽科考几十年,才勉强中了举人,中举人之后在家里又闲了好些年,最后花了大钱,补到了一个县丞,在官场辛苦多年,才在前几年坐到了县令的位置上。
不过因为举人的身份先天不足,再加上沈徽也上了年纪,这个县令的官职也就到头了。
沈家早年也是江都的大家族,祖上曾经出过两三个进士,到了沈徽这一代,就有点没落了。
这个时代,家里的产业大部分都会分给嫡长子,沈毅的大伯沈徽继承了沈家祖辈几乎所有的产业,如果沈徽能够安心守住这些家业,那么即便不出去做官,最起码沈陵这一辈子可以守着家里的田产衣食无忧。
可偏偏沈徽这人是个官迷,早年为了补官,到处花钱托人走关系,想要补个县令的缺,因为太过“官迷”,沈徽走了不少弯路,也被不少人坑过,到最后仅仅是补了个县丞,却已经把沈家的家产花了个七七八八。
这份买卖,显然是不合适的。
因为沈徽至今也只是一个县令,而且是小县的县令,除非拼了命的去搜刮,不然很难把钱贪回来。
然而事实上,影视剧里那种刮地三尺的去搜刮,现实里是很难存在的,除非你在朝廷里的关系硬到了极点,完全不怕别人举发,才能是那么个贪法。
可真正在朝廷里有什么大关系的人,也不屑于会在一个县城里找钱。
而从沈徽目前投入的“成本”来看,他去当县令这个营生肯定是亏了的。
沈家第一代中,沈毅的二伯早早的生病过世,老人家一个女儿两个儿子,过世之后两个儿子就投奔已经嫁人的大姐去了,多年不在江都。
三伯早年去北齐做生意,后来好像是生意做大了,回来了一趟,悄摸摸的带着一家老小去了北齐,一去就是十几年没有回来。
因为这件事情,老大沈徽大发雷霆,说老三是个数典忘祖的叛逆,甚至还要把老三从族谱上抹了去,不过这件事最终没有能做成,毕竟亲兄弟,没有狠下心。
这十几年时间,沈徽对外提起自己的兄弟时,都声称老二老三已经病死。
撇开老二老三家里不提,老大沈徽一共有两个儿子,老三沈陵留守在江都,老大叫沈嗣,一直跟在沈徽身边,也就是在沈徽任职的那个县城里做事情。
偏偏沈徽的两个儿子,沈嗣与沈陵,都没有什么读书天分,沈陵考过几次科考,连童生试都没有过,现在干脆已经放弃科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