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这事难得很。”
“而且上次我去玄道观时,姑母就曾告知我,阿爷和斐祭酒之间曾有救命恩情相连,后来却阴差阳错的成为陌路人,如今却在东宫势微时又突然成为亲家,若说这里面没有什么猫腻,我是断然不信的。”
夜间寂寥,唯有风拂过树梢的声响在屋外回响,寂静无声的屋内一时愈发安静。
半晌,傅瑜见得傅瑾脸上露出一抹奇怪的笑意,却是似哭似笑,带着一丝颓然,他深深地叹了口气,道:“看来姑母告诉了你很多事情。这事也绝非外人所认为的那般简单,只怕就连斐祭酒,也绝非是你所认为的那个斐祭酒,不过有一点你猜对了,此事事关朝局,不可妄下定论,也不可肆意更改,如今你能阴差阳错的找一知心人,倒也算得上一件喜事了。”
傅瑾说的含糊,傅瑜却从中听出了惊心动魄之意,他正想开口详问,却猛然听见外间长廊上传来一阵细密杂乱的脚步声,他讶然回头,却正见一身黑衫长袍的傅骁站在门口,一向威严颇重的脸上露出一抹错愕,他见了屋内的二人,却是突然开口道:“听闻圣上有诏令,让阿瑜入大理寺。”
诏令
“大理寺?!”傅瑜一惊,却是脱口而出。
无他, 实在是本朝大理寺声名太盛。傅瑜虽然算得上一个混世魔王, 但他所犯罪行甚至不需要惊动京兆尹更不需要动用大理寺, 但此时傅骁却得到建昭帝让傅瑜入大理寺的传闻,这实在不能不让人多想。
夜色朦胧,窗外传来几声蝉鸣,让傅瑜有些焦躁的心愈发不安, 他坐卧难安,连吃夜宵的好心情都没了, 只是苦笑着道:“究竟是我犯了何错, 竟然要出动大理寺来捉拿我?”
末了他又道:“我们和朱然熟悉, 他身为大理寺少卿,或许知道一些消息。”
傅瑾将手搭在栏杆上轻轻敲击,一下又一下, 宛若敲在傅瑜的心头,他道:“阿瑜, 莫急,陛下这个‘入’字用的甚是巧妙。”
傅骁垂眸看着他,眸中似有光,傅瑾慢条斯理地道:“如今已至四月末,按理来说官员述职之期已近,中榜之士早该有去处, 可阿瑜却仍旧只是挂在吏部候补官员名头里迟迟没有动静。”
“所以大哥的意思是圣上让我入大理寺为官?”傅瑜更惊了, 他觉得这个事情比他被朱然抓起来还要惊悚。
大理寺主管审判, 刑部主管复核,御史台主管监察,虽然与兵权相差甚远,但大理寺也是朝堂中举足轻重的机构,建昭帝这一手,直让傅瑜心中忐忑不安。
“他的心思,谁能猜透?”傅骁暗自沉吟一声,却是没再开口说话。
傅瑜又看看傅骁,却见他已是径自转过身,竟是瞧也没瞧自己一眼。
一夜辗转反侧,直至三更天傅瑜才堪堪入睡,第二日却早早地就被刘荣唤醒,来不及细问,刘荣便道:“二郎君的奏绶告身来了。”
傅瑜掩手打了个哈欠,无奈道:“任职文书罢了,来了也就来了,只管请人进府来,荣叔何至于此?”
刘荣的额头上已是冒出了一排细汗,他急道:“可来的不仅仅是吏部侍郎,还有宫中内侍!”
傅瑜急忙起身,却是匆匆换衣净脸,而后向正堂而去,来时却见傅骁仍旧穿着昨日的那一身黑衫长袍脚步匆匆地自一旁小径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