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矜年和对方聊完天,只觉得眼睛有些酸涩,看了一眼时间这才发觉,自已去“卫生间”已经去了整整一个小时。
他赶紧收起手机,回到手术室前。
医生还在奋力抢救。
外面的父母显已经筋疲力竭。
沈矜年没有说话,默默地坐到母亲身边,让人把头垫在他的肩膀上,给予一些安慰和依靠。
三个人不约而同地默不作声。
又等了一个多小时后手术室的门才打开,一众医生前后涌出来,沈矜年立刻扶着母亲起身。
询问沈淮礼的状况。
“这次手术很成功。”医生满脸的松弛喜悦,目光里含着笑容跟他们报喜,“不过肾脏需要等候肾源,等到以后才能做手术。”
沈丛安立刻颤巍巍地站出来问:“翟医生,我的行不行?”
医生的手不方便做动作,只能用眼神安抚老人:“先不要着急,我们这边打听到隔壁市有一个病人可以提供肾脏,院长正在和那边联系。”
沈丛安松了一口气,这是今天以来他们听到的第一个天大好消息:“好…好……谢谢你们。”
医生笑着摇头道:“不客气,病人正在缝合,等会还会进重症监护,你们趁这段时间多看看他。”
沈矜年连连点头:“知道了,谢谢您。”
医生对他施了个笑容,快步离开。
赴约
沈淮礼的身形正在肉眼可见地消瘦。
这次没有隔着玻璃,更加真实地把他的生命状态呈现到三个人面前,但是他身上缠绕着太多的绷带,只能看到沈淮礼那张惨白的脸颊。
母亲伤心过度,当场昏死过去。
父亲赶紧掏出救心丸塞到她嘴里,掐住人中一分多钟才缓过来一些,不过人还是忍不住地哭。
沈矜年觉得让父母留在医院这个环境,恐怕根本控制不住情绪,只能催促两个人回去休息,信誓旦旦地说这里有他一个人就够了。
说着,给父亲使了个眼神。
沈丛安固然担心儿子,但是他的妻子身体也很虚弱,只能听沈矜年的话把人带走。
医院里留下沈矜年自已陪着沈淮礼。
一晚上看着哥哥昏迷不醒的侧颊。
直到后半夜他实在撑不住,坐在椅子上迷糊了一小会儿,最后还是被护土叫醒,好心地给了他一张陪护床。
沈矜年这才得以休息了三个小时。
父母到次日八点半的时候过来找他换班,买了一份小包子带过来给沈矜年当早餐,叫他吃完以后回去休息一会。
沈矜年没有拒绝。
陈含刚刚发消息说暂时来不了,要处理一下家里的琐碎事情,再等一两天才能过去,不过钱会倒在银行卡里汇给他,叫他不要担心。
沈矜年对陈含已然是感激不尽。
但是,除了陈含以外他下午还有韩书峤要见,他也得回去洗澡收拾一下,提前出发乘车过去。
韩书峤到中午的时候还特意提醒了他一下:【矜年,你到站直接跟我说,我派司机过去接你,对了,现在经济困难的话就不需要给我买礼物了哦~】
话是这么说。
但是他不能什么都不带。
沈矜年提前买好了花束,下午提前了三个小时出发去隔壁市。
但是他没有麻烦韩书峤的司机过来接他,而是自已打车到了定位地点。
他是五点多一刻的时候到达目的地,但是已经陆续有人在入场,有格外眼熟的几位朋友正在坐一起喝酒闲聊,目光时不时地从他脸上扫过。
沈矜年局促地站在距离他们百米之外的位置,拿手机联系韩书峤。
他没有邀请函,进不了门。
而且来往的人,都在用一种异样嘲讽地眼神打量着他,和他怀里廉价的生日礼物。
沈矜年突然庆幸自已今天没来得及剪头发,他稍微地垂下头就可以让过长的刘海遮住眼睛,掩耳盗铃一般地认为这样就没人能认得出他。
垂头三秒。
沈矜年觉得心里憋闷,就算认出他来又能如何,他是来借钱看病,又不是做什么见不得人的龌龊事情。
沈矜年又昂起了下巴,露出细碎发丝下的精致眉眼。
不过好在这个纠结持续的时间并不长。
韩书峤接到消息以后很快就过来了,男人风姿潇洒,手里还捧着喝了一半的香槟,看到他以后立刻笑脸相迎。
“你这么早就来了!”
沈矜年对上韩书峤的笑容,慌乱了一瞬,回过神后立刻把怀里的剑兰花束送给他:“生日快乐,书峤。”
“谢谢。”男人抱着怀里的花只看了一眼,就立刻别开视线始终盯着沈矜年的脸,“第一次收到你的花。”
韩书峤的视线过于炽热,盯得他心里莫名不安,但是对方是他的朋友,行为举止也很得体礼貌,沈矜年不明白自已的不安来自于哪里。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