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后者将人抓过来,“你怕不是忘了,真的假的,贴着皮肤上的触感是不同的?”
“我又没戴过假的,哪里会知道的那么清楚?”沈清昀恼羞成怒,“你既知道,就不能让我高兴高兴,装作个不知道?戳破我特别有成就感吗?说好的让我开心让我笑呢?人给了你就变心,简直是没天理。”
凌霄煜突然接了这雷霆之怒,一时不知如何辩驳,只觉得沈清昀这倒打一耙的功夫练的炉火纯青,“那你要不先解释一下为什么掉包,我再解释这‘变心’的事?”
沈清昀:“…………”
他相信,凌霄煜之前绝对是装的。
正当他想开口之际,马车骤然摇晃了一下,马声嘶鸣而起,沈清昀一个不查,险些被撞翻出去,幸而被凌霄煜拽了一把。
沈清昀掀帘,却被几只利箭穿射而来拦住了路,两人几乎是同时出手,拽住了那射进来的箭。
健马再次嘶鸣一声,马车晃动,只听无数箭声从四面八方而来。
凌霄煜直接扯过人揽进怀中,力量贯穿右掌,车顶被霍然震开,他不再迟疑,直接揽着沈清昀冲出车顶。
同一时间,漫天利箭飘来,马车瞬间被射成了一个筛子。
喊声震天,是云京城派出来的兵,为首者曾在萧不测身边担任右骑提督,好像叫田世真。
沈清昀在看到他的一瞬间,便知他们伪装的身份已经暴露,他拽过凌霄煜手腕,“你们护着太子先走,我身后有相府,他们不敢动我。”
“听公子的。”凌霄煜回首吩咐了余宁,转头想拉住沈清昀,却见他已经携着匕首冲了出去。
狂风夹杂着豆大的雨滴突然落在漫山遍野。
凌霄煜迎风站在车顶,伸出的手僵在原处,却只抓到了那飞扬的衣角,仿佛轻飘的沙揭过。
衣袍飞扬中,似乎又回到了当初被他救过的那个场景。
如果说前一世他因什么对沈清昀上了心,起初,或许只是那冷傲绝尘的性格,而后,又是那不可一世的蔑视,最终,却因着敌对双方的心软,为着那些义无反顾与正义凛然。
“知道我是敌人,为何救我?”当初他被太子暗害险些一命呜呼,得沈清昀所救,醒来,他问的第一句话,便是这一句。
他原以为沈清昀不会跟他说原由,却没想到,那个人不但说了,还说的极其认真。
当时沈清昀说:“敌对才是敌人,你不算。”
他们从不曾敌对,所以不是敌人,可他们从不交心,因此也不是朋友,若说交集,怕是过命的恩情最合适,于是,他霸着这份恩,一直到目送他回了昌国。
那一次,也是这样,一去不回。
他试图想要抓住那抹看了许久的身影,然而衣袍飞扬,他的眼底只剩下一片白。
“沈清昀,你敢走--”他喃声,躲过箭雨,冲向那抹纯白。
……
匕首了结了兵士,沈清昀迎风望向群人,却怎么也想不到他们是如何暴露的。
明明走了这么久都没被发现,怎么突然就会被云京来的人盯上?
可他没时间细想,绵延不绝的追兵步步紧逼,他只能拦截在此,阻止更多的人冲过来。
他不善近战,却也能勉强维持,特别是这种云京城中训练出来的兵,跟战场上随时做好了牺牲准备的兵并不一样。
而之所以敢留下来,是觉得他们只能擒拿不能下杀手,毕竟玄帝从未下过‘杀无赦’的令,而他也罪不至死,但他貌似想错了。
因着这路兵有些奇怪,不像是要留活口的摸样,倒像是要赶尽杀绝。
杀机显露出来的瞬间,沈清昀立刻明白他们并不是玄帝派出来的兵,因着顾念跟他冲过来抵挡的魏铜,于是想要撤退,但貌似已经晚了。
越来越多的追兵围堵过来,将他们团团围住,为首者更是一声“陛下令,反贼猖狂,杀无赦”,将士气推到高涨。
兵器碰撞,内外飞翻,血雨连接成片,狂风依旧怒吼。
冲杀声不绝于耳,眼见他们就要被兵士的钢刀刺穿,身后却在这时陡然起了一阵罡风。
沈清昀回头望去,就见车顶上站着的那道身影于风中飞身,脚下带着磅礴之力,那力道一经现出,是以整个道路两旁的花草都被迅捷削断,并随风而起凌舞于空中。
凌霄煜双手举过那被踹开的车顶,毫不迟疑向沈清昀砸来。
眼前阴影越来越重,沈清昀懵然中,还未来得及躲,便见墨色衣决飘然而落,先一步于凌乱中将他带走,与此同时,那车顶也自飞来,并‘砰’的一声贯穿而过,横在小路之上。
相较沈清昀,魏铜便没那么好的运气了,好在他们世子虽然差别对待,但到底没将他忘记了,所以在车顶飞来落地的一瞬间,照着他的屁股来了一脚。
所以主仆二人的落地方式不太一样。
沈清昀是被抱走的,而他是被踹走的。
“沈清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