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盏灼灼地望着身侧的男子,怦怦跳动的心脏提到了嗓子眼儿。
一道亮光利箭般冲向天际,竹子的虚影七零八落,秦销随手拿起一根:“好啊。”
汪盏敛眸轻声道:“谢谢您……”
“谢什么?”
“……谢谢您收下了我的礼物。”
大风裹挟着誓言刮过一盏盏喜庆的红灯笼,从寒冷的除夕夜吹起电影节的红毯,又许多次拍打着凌晨两点的窗,于内蒙的酒店天台上撕裂了漫天的大雪,最后消散于台南的海风中,沙滩上的细沙闪烁着点点银光。
·
从台南回来,秦先生不要她的陪伴了。
秘书不再隔叁差五送来礼物;他缺席了一个她作为嘉宾的品牌酒会;他做客的某经济论坛没有给她发邀请函。
她清楚这是什么意思,好几次拿起电话想要亲口向他求证,但都觉得道别的话语还没准备好。
秋雨又下了两场,酸臭的银杏叶终于掉光了。有一天会计发现秦销以司法手段向她名下转移了两套豪宅。
刚在一起时,秦销将她送进高定客户的名单,为此每年要消费几千万为她买衣裙;他说女明星该有的珠光宝气她也不能少,于是璀璨华丽的珠宝首饰成套成套地送到她面前;更不用提为她的时尚和影视资源所投下的商务,少说也有上百个亿。
这两套豪宅意味着分手费吗?
所以这一刻就是结局了?
汪盏没有直接给秦销打电话,而是联系了邬秘书,拜托她安排一次正式的见面。
叁天后,下午两点。
汪盏带着两份地产文件,来到亮马桥。燕莎商圈热闹非凡,络绎不绝的行人从背后经过,她在楼下仰起头,望着这座不起眼的建筑,最后一遍默诵着道别的话语:
“秦先生,我清楚自己的身份,您给我的已经太多太多了,我不能再收这个……老家出来前姑婆给我算了一卦……”
……
前台小姐联系了邬秘书以后,汪盏迈入通往顶层的电梯。
隆冬时节,天台花园增加了一层玻璃穹顶,喷泉水珠在阳光下不断跳跃,玫瑰、绣球、郁金香芬芳灿烂。
秦销独坐在桌前吃午餐,面容冷白俊美,嘴角略微带着弧度,望向她的神情与从前毫无变化,仿佛一个月的冷暴力分手只是一场幻觉。
“秦先生,”汪盏牵动嘴角,努力笑了一下,将法律文件放在桌上,“我……我是来找……我是来……我……”
一阵酸楚漫上舌根,咽喉堵得不行,不知怎的突然缺氧窒息,她深深喘了两下,然后哇一声哭了出来:
“对不起……对不起秦先生……我和牧逐野什么都没有……我没有做对不起您的事…………我只是……我只是想让您在乎我……对不起……求你别不要我……”
秦销擦擦嘴,放下餐巾,起身轻轻地将她拥入怀中:“我知道。”
“我只是想让您在乎……我没有背叛您……”
“我知道,都是我的错,”秦销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好了,好了,不哭了,慢点喘气……”
汪盏前额抵在秦销的领口,手指紧紧绞着他的衬衫,如同当年在暴雨夜里他抱着她冲进急诊室前的那几步,这一下松开了,以后就抓不住了。
“我可以改……你、您想要什么……我都可以改……求你、求您……”
啪嗒!
文件被扔进了垃圾桶。
“不管这个了,我们和从前一样好不好?”秦销把她从胸口轻拽起来,抽了张柔软的纸巾,帮她擤鼻涕,又轻佻地问,“这是谁的女朋友?怎么哭成这样还是这么漂亮?”
她哭得抽抽搭搭,十根手指还死死抓着衣襟不肯放,从玻璃杯壁的反光中看见自己长睫湿润,眼皮薄红,嘴唇紧紧抿着——是b站各种颜值剪辑中用烂了的那个表情。
“不哭了,不哭了,都是我不好,”秦销轻声哄着她,又抬手看了一眼腕表,“我马上要去开会,你今天有什么行程?晚上有时间陪我去一个酒会吗?”
她的目光瞟向桌上的午餐——沙拉、烤海鲈鱼和一碗青豆几乎都没动过,又抽噎着说:“您还没吃饭……对不起……耽误您的时间了……”
“你是欠了我一顿午饭,所以赔我一顿晚饭吧。不去酒会了,晚上我去找你,不用太麻烦,你上次做的那个……那个什么汤就挺不错的。”
汪盏打了个哭嗝:“好………”
·
从办公室出来是午休后开始工作的时间,社畜们在附近各个楼中进进出出,冷风吹来马路上的车声。
汪盏梦游般站在公交站牌下,满心满眼地茫然。
所以还要继续?
没有分手吗?
难道不应该是……秦先生为了她不肯接受豪门联姻,她不忍心秦先生与家里断绝关系,主动制造误会与其分手,然后远走好莱坞。
经过一番打拼后,她证明了自己的演技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