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不自量力。”
“……”
俩妯娌加入之后,秦爱兰更是连张嘴的机会都没有。
街道办门口,妇女主任看秦艽几个冷得直搓手,热情地说:“进来屋里坐坐吧,想让刘家借钱难,估计有一会儿呢。”
姐妹几个道谢,倒是没进去,只一直望着刘家巷子的方向。
秦盼的小眼神在两个姐姐身上流转片刻,她本来就是这家里最聪明的,不用几分钟就明白二姐三姐在干啥,“咱们不能骗大姐。”
“小妮子你懂啥叫骗不,这叫善意的谎言。”
“秦盼你记住咱们大姐今天受的委屈,总有一天我要一分不少的讨回来。”刘家人作的恶,可不仅是现在她们知道的这些,上辈子大姐直接被逼疯关进精神病院啊!
一旁的牛大刚忽然缩了缩脖子,小姨子这话咋让他脖子凉飕飕呢?
想到这件事需要用到的证明文件,秦艽也没闲着,又把事情跟站在一旁的妇女主任说了一遍,二姐想去省医院看奶奶,就得有单位或者街道办的介绍信,现在去单位开太远了,怕赶不上火车,希望街道办能帮忙出具一份介绍信。
妇女主任本来就对爱兰有好感,以前自家俩儿子结婚都是请她去做的酒席,不仅一分红包没要她的,还用最少的钱做出让人交口称赞的酒席,她正愁不知道咋感激呢,“行,你们等着,啊。”
一会儿,她就拿着三张固定格式的介绍信出来,“估摸着你们还要去住招待所,买点营养品,这里我就先空着,到了省城你们再自个儿填上,我记得你大姐是读过书的,对吧?”
大家连忙答应,都松了口气。
秦艽心内感激老大娘的善解人意,心说以后要是有机会一定好好感谢她,这次的事她必须做的滴水不漏,坚决不能连累到人家。
等了大概半小时,秦爱兰才一瘸一拐的出来,友娣看见她膝盖上的两个灰印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我就说别去问他们借,大姐你偏要去自取其辱。”
秦爱兰低着头,瓮声瓮气地说:“没事,我就是不小心摔了一跤。”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堆花花绿绿的角票,都是她平时买菜的时候一分一厘攒下来的。
友娣撇了撇嘴角,真没见过这么怂的,她都不想跟人说这是她姐。
秦艽认真的数了数,唉声叹气,“只有三块四毛两分,三百块啊,这可怎么办……”
“不行咱就把奶接回家吧,能拖几天是几天。”
爱兰眼珠子滚滚而落,咬着牙说:“不行,一定要治。”
可是,谁也不敢接话,没钱该怎么治。
沉默,空气里是死一般的沉默。
忽然,一直没说话的牛大刚插嘴道:“我这儿倒是有个办法,就不知道大姐你愿不愿意。”
“我肯定愿意,只要能救奶的命,干啥我都愿意。”爱兰眼里重新燃起希望的火苗。
友娣使劲瞪了丈夫一眼,一副要捂他嘴的样子,“你瞎说啥,大姐胆子这么小,肯定不会同意。”
秦爱兰被这么一激,顿时瞪圆了眼睛,“二妹夫快说,就是让我上刀山下火海我也愿意。”
“倒也不用上刀山下火海,就是……这样,大姐你过来,我跟你说。”窸窸窣窣,谁也听不清他说了啥,反正爱兰的神色先是犹豫,但一想到奶奶还等着钱救命,顿时就坚定下来,“行。”
拿着介绍信,转过两个街角,一行人来到一对男女年轻人跟前。“介绍一下,这是咱们村的八梅,大姐你叫她八妹就行,这是我大姐秦爱兰,八梅你们叫她……”
“爱兰姐。”朱八梅笑着接话,“爱兰姐想好了吗?”
秦爱兰本来是犹豫的,但一想到自己奶奶等着救命钱,也只能狠下心来。就像来的路上来娣说的一样,她嫁进刘家这么多年,没功劳也有苦劳,光丈夫上交的工资就有一千多块,她在家当牛做马,这份收入在法律上可是属于夫妻共同财产,她也有分一半的权利,于是心里就不那么愧疚了。
再说了,刘家要是闹起来,这账她认着,以后肯定会还的。
随着她一声坚定的“想好了”,所有人松口气,朱家兄妹俩也是喜笑颜开,一行人拿着介绍信来到国营饭店找经理……
半小时后,拿着国营饭店盖章的介绍信,他们又去劳动局做了个备案,事情就彻底的板上钉钉了,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改不了。
爱兰握了握手里热乎乎的300块钱,心里居然说不出的放松。但她不敢放松,“来娣,来帮姐把钱揣上,火车上一定要装好。”
她虽然没出过门,可没少听刘加伟说,他们钢厂出纳去开会钱被偷的事儿,那些小偷厉害着呢,只几句话的工夫就能掳走人手腕上的表。不知道为啥,她就特信任老三,觉得老三肯定能保住救命钱。
秦艽小心的随身揣好,现在最大面额也只是十元,三百块可是厚厚一大沓呢!
“走吧,咱们赶紧买火车票上省城。”
友娣和秦艽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