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不要再说了!”庆王妃已经受不住,“都闭嘴,等王爷回来再说!”
“即便是我,还有锦儿,我们这么多年也不好过,你可知都是因为你?却没想到你回来了,竟是这样的人!”
“是,我是撒了谎,可是那又怎么样?”这次宋庭元说完,卫琼枝没有再给他继续说话的机会,“我害怕,胆小,不想父母知道我以前那些不堪的过往,也不想再给裴衍舟机会,所以我这样说了,我是犯了什么了不得的罪吗?若是宋大公子这么无法忍受,这便把我送去见官,让官府来判我。”
“你只看见我撒了一个谎,便说我是自甘堕落,你可曾问过一句我当初为何要那么做,哪怕去问裴衍舟,他为人还算正派,想必也会告诉你实情。还有荣襄侯府,你又关心过他们以前是怎么对我的吗?侯府老夫人,堂堂宜阳郡主,在我身怀有孕的时候,用一个强加给我的罪名把我赶出京城,并且在路上派人来杀我,那日是除夕,所有人都在家中过节,如果不是我命大遇到了江恪,我早已成为河里的一具无名枯骨了。”
“杀你的人是宜阳郡主不是他!”宋庭元没想到事到如今卫琼枝还会反驳,便也不甘示弱,“当时他为了退亲被他爹打了三十板子,拖着病体去河边找你,你既没死还能找回家来,为何不与他去说一声?你只想着你如何受苦,却完全没想到别人因为你而受的折磨,衍舟是这样,爹娘也是这样,你对得起他们吗?”
卫琼枝望着宋庭元不住地冷笑:“是啊,当初不是你一直央着我要出去玩,我也不会把自己弄丢了。”
宋庭元闻言一拂衣袖,却是说不出话来。
宋锦见他们终于停下来,便又要打圆场,没想到宋庭元却转身走了。
“孩子的事我不会说,这是你们自己的事。”宋庭元最后留下一句,气冲冲地走了。
屋内只剩庆王妃低低的啜泣声,卫琼枝走过去,蹲在庆王妃的脚边道:“娘,明日我会见他,此事因我而起,原该我自己出面。”
庆王妃抬眼看看她,目光中有疲惫也有慈爱,却并无一丝责备,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背。
宋锦俯身把卫琼枝拉起来,道:“姐姐,哥哥他只是一时激动,那些话你当没听见也就罢了。他稍微长大一些之后便一直一个人住在外面,也是因为他自责当年是因为他你才出事的,更不想……不想看见爹娘他们难过。”
宋锦平日里爱端着郡主架子,但府上真出了什么,她倒是不会置身事外。
卫琼枝对着宋锦笑了笑:“我先回去了,娘这里要靠妹妹多照料些了,还有一会儿爹回来,妹妹也不必将方才的事隐瞒。”
一时宋锦也不知是该应下还是不该应下,只能眼睁睁看着卫琼枝也离开了。
夜半又开始下起淅淅沥沥的春雨,卫琼枝翻来覆去没有睡意,便索性起来坐在床上。
今日是魏紫上夜,也被卫琼枝惊动起来,卫琼枝只让她拿了一盏灯进来摆着,便打发魏紫去睡了。
烛火昏黄,又伴着窗外的雨声,恍惚间让卫琼枝以为又回到了两年以前。
那时是秋日,却也是这样一个雨夜,也是这样的灯下,她被赵氏相看过后,然后由芳姨娘带着去了觅心堂。
这两年她过得很好,没有什么不顺心的事,但原来有些事情终究还是逃不过的。
她和裴衍舟还是要见面的。
卫琼枝靠坐在引枕上回忆从前的一点一滴,可是刻意无意的,很多事情已经被她忘记了,在侯府里有那么多不开心的事,她为什么要记得呢?
再回忆下去,记得最清楚的也才两件事,一件是裴衍舟没有问过她便擅自摘了她的花,一件便是裴衍舟同意把她送出京城。
如今想来已经不那么气了,却只觉得可笑。
但若是再重来一次,卫琼枝还是会选择救琼叶。
生生熬到三更天,卫琼枝才伴着雨声慢慢睡过去,等醒来时已经是天光大作。
丫鬟们来服侍梳洗,卫琼枝便问:“外头怎么样了?”
姚黄道:“人已经来了。”
卫琼枝没有说话。
“江公子也来了,他这会儿在浮影阁外候着。”姚黄又道。
等梳洗完又匆匆用了早膳,出得门去果然见到江恪。
江恪正在用草编一只蚂蚱,快要编完了,见她来了便连忙迎上来,还把蚂蚱给她看:“怎么样?你如果再来迟一点我就编好了。”
卫琼枝与他一边走,一边笑道:“原来你还会这个?”
“我小时候就学会的,那会儿好多这个草,都被我拔了。”江恪也笑起来。
两人被带到会客的花厅外,庆王已经在此等候,他指了指里面,对卫琼枝道:“你自己进去罢。”
卫琼枝点点头。
这时江恪道:“我送你进去。”
庆王看了他一眼,没有阻止。
卫琼枝忙道:“我自己去就行了。”
可才刚刚说完,江恪已经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