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表情,整理好情绪,轻咳一声,一本正经地说:“好了,我们走吧。”
封岌被她突然的变脸逗笑了,他低低地笑一声,声线低沉噙着愉悦,是与往日里的威严不同的好听。
寒酥被他笑得有一点不好意思,却因为他的低笑,抬眸望向他。
封岌伸手揉揉寒酥的头,说:“出个诗集吧。”
“什么?”寒酥愣住。
“这段时日你也写了不少东西,可以集成册了。”封岌道,“也该看看我的酥酥如今是否一字千金。”
寒酥亮着眼眸怔怔望着封岌。她眼里好不容易压下去的喜悦又滋生。出诗集?这是她很小很小的时候的痴想了。
那时她还梳着卝发,栽歪在母亲的怀里听父亲讲平仄。她歪着头奶声奶气:“我也想出诗集当大诗人!”
阿娘笑着捏捏她的脸,温柔说:“娘亲等着囡囡扬名万里。”
她歪着头看娘亲,认真思索扬名万里是什么意思。
和煦风的轻吹,吹动小巷两旁的垂柳,晃动漂浮的柔软柳枝上裹了一层闪烁的春光。
寒酥轻嗯一声点头,说好。
她也想试一试。
封岌牵起寒酥的手,牵着她踩着落日的余晖走在无人的小巷。再往前走有了人影,封岌松开了寒酥。
与此同时,他说:“晚上等我。”
寒酥沉默了一会儿,才轻嗯一声。她轻轻的答应混在小贩的叫卖声中,她也不确定封岌有没有听见。
两个人在赫延王府前分开,寒酥从南门进府。她怀里抱着些糖果,是买给妹妹和封琏、封珞的。先将糖果交给妹妹,她再去姨母那里。
她去时,大夫人正好离去。寒酥规矩地福身行礼,大夫人冷淡地看了她一眼。
——自从寒酥拒绝了和沈约呈的婚事,大夫人对她的态度一直很冷淡。
寒酥见了姨母,两个人闲聊起来。两句话开头之后,三夫人主动说:“大夫人刚刚过来是因为她给三郎挑中了一门婚事,想问问我的意见。”
寒酥闻言,觉得若能给沈约呈定下一个双方都满意的亲事,那可是好事。她微笑着寻问:“是哪家娘子?”
“你认识。”三夫人道,“祁家!”
寒酥一下子懵了。
祁山芙一声声甜甜的“寒姐姐、寒姐姐”不停回响在她耳畔。
如果她和沈约呈成亲了,那……
“怎么就想到山芙了?”寒酥低声询问。她也说不好自己这样问时,心里是怎样的心情。
“其实也没说就是她。”三夫人道,“自从上次的事情,大夫人一直记挂着三郎的婚事。这不是马上要春闱,她想着等春闱一结束就开始给三郎定下一门好亲事。她物色了好几个小娘子,有六七个呢,来问问我的意见。别人我不知根知底,但是山芙是个好孩子,这我心里可有数。山芙马上要及笄了,比三郎小两岁。她性子活泼,三郎又喜静温和,这样的两个人结成夫妻,三郎会宠着让着山芙,山芙也能给三郎平淡的生活带来不少乐趣。多般配?”
“只不过你之前差点和三郎议亲,也不知道祁家会不会多心?所以我也得问问你的意思。”
寒酥低着头,一直不知道怎么接话。
三夫人说这些话时一定打量着寒酥的神色,她说:“我呢,自然是盼着一切皆大欢喜的。不过我这脑子有时候也不够灵光,若有什么纰漏的地方,你可得直接给姨母指出来。”
寒酥笑笑,说:“无论如何这事情也问不到我这里来。他们两方欢喜就是皆大欢喜。”
三夫人点点头,赞同:“也是。”
寒酥又问:“另外几家都是哪几家?”
三夫人便一一跟寒酥说了,她最后说:“赫延王府的姻亲不能是高门,还要门第清白家风正,这可选的就很受限了。”
寒酥轻轻颔首,对赫延王府的这个默认的结亲规矩,清楚且理解。封岌权势太盛,所以府里的人十分默契地不与高门结亲。大夫人不说了,她是村姑出身,与大爷相濡以沫携手走过这么多年。三夫人、四夫人娘家也都只是小官。而下面这一辈,不管是郎君娶妻还是小娘子们出嫁,都无高门。
“另外几家你可有认识的?”三夫人问。
寒酥微笑着摇头:“我来京日短,哪里有机会认识她们。”
三夫人想想也是。不过三郎的婚事怎么也轮不到她操心,大夫人寻过来问她意见,她帮忙出谋划策已经足够,没有上杆子揽责任的。
侍女在门口给封三爷问安。封三爷进来,寒酥从座位起身得体地福身:“姨丈。”
封三爷瞥向她,笑笑:“就没见你这么重规矩的。”
寒酥对姨丈抿唇浅笑。礼数多些总不是坏处。她说:“那我先回去了。”
三夫人像往常那样叮嘱:“早些睡,天天晚上写诗写词的,你竟是比赶着科举的学子还要刻苦了!”
“好,我会早些歇息。姨母和姨丈也是。”寒酥再次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