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约呈的肩膀上重重拍了一下,也劝:“别多想,感情这回事说不明白。”
沈约呈抬头,望着衔山阁院门的方向。那里早已没了寒酥的身影,可是他望着她走的方向,不舍得将目光移开。
很多道理他都懂。
可是懂不懂是一回事,能不能接受却是另一回事。
他喃声:“我要怎么才能变得更好,变得让她喜欢?”
大郎封杉和二郎封杨对视一眼,都有些无奈。
苏文瑶别过封家人,回到四房。一路上她面带微笑向遇到的每一个人贺岁,等回到了住处,她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去。
她当然看得出来今日封家人看她的眼神已经不对了。他们是不是在心里笑话她赖在封家不肯走?
苏文瑶也知道自己不该还赖在封家不走,可是她心里不甘,她想弄清楚和寒酥偷偷私会的人到底是不是赫延王。她可以接受自己被赫延王拒绝,毕竟世人皆知赫延王北齐不灭不成家,这些年被赫延王婉拒的女郎可太多了。可是她无法接受寒酥备着她偷偷和赫延王苟且。
她的将军不该被小女人勾引。而这个小女人整日和她一起做糕点,难道寒酥不知道她做那些糕点都是要去送给赫延王的?她去跟寒酥学做糕点的时候,寒酥心里是不是在发笑?
苏文瑶摇摇头,让自己冷静下来。她不能凭空推断,毕竟她现在也只是猜测。
四夫人从外面进来,苏文瑶收了收心神迎上去先笑脸向姐姐拜岁,再说:“姐,我昨天晚上发现了点事情,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猜错……”
四夫人毫不留情地打断她的话:“别给自己找借口了。”
“姐?”
四夫人竖眉:“你太贪心了。如果有一线机会,姐姐也不是非要拦着你不让你去闯。可是昨天晚上赫延王都那样拒绝你了,你还赖着不走是不给自己留脸面了吗?你不在意脸面,苏家还要见人!收拾收拾,赶紧回家去!”
苏文瑶的脸上一片惨白。娇生惯养长大,她还从没听见过这样难听的话,没这样被人指着骂不要脸。
她红着眼睛吼:“走,我这就走!”
四夫人瞧着妹妹这样,心里一软,声音低柔下去:“女儿家名声重要,姐姐是为了你好。赫延王婚事特殊,敬仰他的女郎众多,这些年拒绝过很多高门闺秀。你现在走了,也不过是被婉拒过的女郎中一个,这不算什么事情。可若再不走,闲言就会多起来。姐姐这是为你好。”
“我知道了,我一会儿就走!”苏文瑶转身往里屋跑。她知道姐姐说的话很有道理,可是她心里还是难以接受,面上也抹不开。
四夫人看着妹妹跑走,狠了狠心也没追。她有心烦地回到自己房间。寒冬腊月,她却觉得有一点闷热。将窗户推开了也无用。
不多时,丫鬟小碧端着汤药进来送给她。看见汤药,四夫人想到那种苦味儿,不由自主皱了眉。不过她没有耽搁,直接接过来一口饮尽。
封四爷从外面进来,闻到了浓郁的药味儿,问:“怎么又喝药?”
四夫人将空碗递给小碧,随口道:“不是都跟你说了?女人家养身的药,尤其是天寒的冬天更不能断。和你说了你也不懂。”
封四爷回忆了一下,四夫人可不止冬日才喝这药,夏日也曾喝。他想了想,女人身体是更娇贵些,还要喝这么苦的药养身体的确不容易。
小碧端上来蜜饯,四夫人捏起一块放进口中。甜软的蜜饯刚放进口中,立刻缓解了口中的苦味儿,得到了短暂的慰藉。她不由多拿了几块来吃。
四爷是回来换衣服的。他将外衣脱了挂在架子上,再拿一件穿。
四夫人望了他好一会儿,朝他走过去,轻轻握住他的手腕,低声:“昨晚没怎么睡,今早又一大早起来,累不累?要不要小睡一会儿?”
“不了。今日客人多,我要跟大哥一起张罗着。”四爷一边束玉带,一边说:“你要是累了就睡一会儿。”
说完,他便脚步匆匆地走了。
四夫人恨恨瞪着他的背影,恨他的不解风情。她转身愤愤然回到房中郁闷躺下。欲睡不睡时,一道影子悄悄靠近。四夫人迷糊中睁开眼睛,睡眼朦胧的神情不见惊愕,反倒是将站在床边的人拉到床榻上去。
大年初一,四处拜贺新岁的忙碌日子。京中官员更是早早进了宫,朝拜之后要随着帝王前往宗庙祭拜。
满朝文武不管往日是否因为政见争执过,今日大家都是面带喜色,其乐融融。
内宦尖细嗓音的通传下,谈笑的朝臣们立刻朝着大殿门口望去,看着封岌芒寒色正大步迈进殿内。一身铠甲穿在他身上,与文武朝臣皆着朝服的大殿内,显得格格不入。
封岌身上总有很多特权。
圣上坐在高处,望着封岌走进,微皱眉之后舒展开。他侧过脸轻咳了两声,才笑脸与封岌寒暄。
半个时辰后,圣上带着文武百官前往宗庙,车队浩浩汤汤,百姓夹道相望,时不时有人高呼赫延王。